11
再听到陆琳的消息，是纪池告诉我的。
他说，「晚晚，我替你报仇了。」
他给我看了一段视频。
视频里，陆琳被关在精神病院里，发疯般地尖叫着，让人放她出去。
「晚晚，她当初是怎么害你的，我会一点一点替你讨回来。」
我脸上没什么情绪，陆琳是什么样的下场，我其实一点也不关心。
纪池看我这样，眼睛里满是悲伤。
他掀起衣服，露出肚子上的一道疤。
「我欠你的，也会慢慢还给你。」
我怔了怔，终究什么也没说。
他不是为了求我原谅，只是想让自己良心上好过，所以走进了死胡同罢了。
之后，纪池很长时间没再出现，我乐得轻松。
纪妈妈时不时来陪我，也从不提起纪池，只是说她收养了陆琳的儿子。
孩子是无辜的，她狠不下那个心肠。
季长安给我制定了新的治疗方案。
我难得很配合，让他很高兴，问我怎么忽然想明白了。
我看着他，「你是个很好的医生，我不想因为我，让你难过。」
「就只是因为这个？」季长安似乎在期待我说什么。
我没再说别的。
我一个身体有残缺的人，能活着就已经是万幸，又怎么敢贪心。
季长安似乎猜到我在想什么。
他什么也没说，只是揉了揉我的脑袋。
三个月后。
我体内的癌细胞得到了控制，我在慢慢变好。
季长安陪我在露台上晒太阳。
我出院后，住回了妈妈留给我的房子。
隔了不到一周，发现隔壁搬来了新邻居。
竟然是季长安。
他开始时不时敲我家的门，送吃的喝的。
我嫌他烦，总敲门影响我睡觉，就把钥匙给了他。
后来，他做饭，我吃。
然后一起晒太阳。
「你对每个病人都这么照顾吗？」
季长安坐在边上给我削水果，「能让我特殊照顾的病人，也就只有你了。」
我一阵感叹，「我妈当初应该也想不到，她资助你上学，最后会让我享受到这么大的好处。」
季长安是我妈曾经资助过的学生。
我妈生病时的主治医生，是他的导师。
听到我这么说，季长安削水果的手顿了顿。
「我照顾你，不仅是因为沈阿姨资助过我的原因。」
我沉默了，再次选择逃避。
季长安的心思，昭然若揭。
就连纪妈妈都看出来了，还劝我，「晚晚，季医生人很好，你考虑一下？」
我迟疑了好一会儿，摇了摇头。
「还是不了，我有癌症，还少了一个肾，没必要拖累人家。」
「而且，我指不定哪天就死了。」
季长安在厨房做饭，打碎了一只碗。
12
吃完饭，照常下楼散步。
季长安第一次握住了我的手。
「沈晚，我不在意你是不是生病，我就想陪着你。」
我皱了皱眉，「我可能治不好。」
「那也有我在，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孤孤单单的。」
我眼睛忍不住一酸，「季长安，你是不是个傻子啊？」
季长安笑了笑，轻轻抱住我，「错过你我才是傻。」
又过去半年，我的病情控制得还算不错。
因为有了在意的人，我又有了求生意志，所以才挺了过来。
出检查结果那天，我看见季长安眼睛都红了。
因为高兴。
夜里，我们一起在露台看星星。
「如果我先遇见的人是你，那该多好啊。」
季长安笑了笑。
「其实现在也不晚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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